將科學保密性調整到不同尋常的水平,仿佛是對生物安全性的嚴重新威脅,但並非如此。2013年,美國加州公共衛生局(CDPH)的Stephen Arnon報告稱發現了一種新型肉毒杆菌毒素,沒有抗菌素能有效防禦這種毒素。一旦生物恐怖主義者能夠生產這種化合物,並通過食物或空氣將其散播出去,社會對其可能根本沒有防禦能力。要抵禦這種威脅,Arnon決定不在論文中披露這種細菌的基因序列,這一舉動引發大量媒體的關注。
但去年年底,美國政府機構的研究人員推斷,沒有必要保密,因為這種毒素不會造成特殊威脅。之後,他們將該毒素的完整基因組張貼在了“基因銀行”中。時至今日,許多肉毒杆菌研究者希望知道,為何兩個實驗室如此迅速地得出了不同的結論。而且,許多人說,這段插曲可能應該更早結束,或者完全避免,如果Arnon願意與其他實驗室更快地分享肉毒梭狀芽胞杆菌菌株。
Arnon是一位倍受尊敬的科學家,致力於嬰兒肉毒中毒研究。他未對此事進行回應。這種肉毒杆菌毒素能阻斷神經遞質乙酰膽堿的釋放,是世界上最具毒性的物質:理論上,不到1公斤的毒素就能麻痹或殺死每一個活著的人。科學家能通過給兔子或馬匹接種滅活毒素,之後收獲其血清中的抗體來製作解毒劑。但所有已知抗毒素對一種毒物無效時,這種毒素就被稱為一個新類型。按照這種定義,科學家在過去1個世紀裏發現了7種毒素類型,名稱從A到G。
在於2013年10月發表在《傳染病學雜誌》(JID)上的兩篇論文中,Arnon團隊描述了對一個嬰兒的5克大便樣本的研究。他們培養的肉毒梭狀芽胞杆菌菌株產生了著名的毒素B,還有數量更少的未知毒素。基因分析顯示,這種新物質的一端非常類似毒素F,另一端更像毒素A。研究人員表示,已知的抗毒素無法壓製它,因此它可能是一種新類型,並將其稱為H。
這似乎是一個經典案例,科學界限的模糊讓一些研究似乎過於危險而無法發表。在同期發表的文章中,JID編輯Martin Hirsch和David Hooper對此進行了解釋,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威脅,他們允許Arnon可以不按照JID的一般要求發表該菌株的序列。Arnon與11個聯邦機構的代表進行了協商,他們對這一方案表示認可。
在論文發表前,相關爭論就已經出現。去年,美國國家公共廣播電台(NPR)透露,Arnon早在2011年就向美國政府研究人員透露了他的發現,但最初拒絕與他們分享肉毒梭狀芽胞杆菌菌株,原因似乎是他擔心毒素落入不當分子之手。在論文發表之後,Arnon終於在2014年將菌株送往疾控中心(CDC),經由一個中間機構,CDC與其他實驗室分享了該菌株,其中包括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(FDA)。“我寧願能立刻獲得菌株。”FDA高級科學顧問Donald Zink說。
美國政府否認曾慫恿對基因數據采取保密措施。在2014年3月發表在JID上的一封信中,健康和人類服務部高級科學顧問George Korch確證,Arnon曾與聯邦官員談話。但他說,他們沒有閱讀他的手稿,而且“政府沒有表示讚成或不讚成稿件出版,也沒有建議刪掉基因序列,以及設置任何條件”。
Arnon的老板、CDPH局長Ron Chapman承認了錯誤,並在該雜誌發表了一封信,公開表示歉意。“盡管CDPH向媒體表示,該決定(不予發表基因數據)是在聯邦機構的命令下作出的,但我們現在知道情況不是這樣。”Chapman寫道。
NPR去年12月報道指出,一旦拿到菌株,CDC科學家推斷Arnon的主要科學發現並沒有耽擱。雖然他們的工作尚未發表,但在去年10月舉行的費城會議和今年1月的裏斯本會議上,CDC報告了這種毒素,盡管這是一種新型毒素,市麵上銷售的針對所有7種已知毒素的抗毒劑對其沒有明顯作用。但進一步研究顯示,針對毒素A的抗體可能對其有效。CDC的Suzanne Kalb表示,這些發現消除了人們對生物恐怖主義的擔憂。
屏蔽此推廣內容 另外,FDA的一個研究小組測序了該菌株,並要求“基因銀行”為其發布的數據進行密碼保護,以便隻有合法研究人員才能訪問。“我想我們應該盡可能尊重Arnon最初的決定。”Zink說。在與CDC和國立衛生研究院谘詢後,2014年10月,研究人員發布了全部基因序列。
德國漢諾威醫學院肉毒杆菌專家Andreas Rummel表示,如果CDC是正確的,目前的抗毒素能夠抵抗這種新毒素,就沒有理由再認為它是一種新型毒素。在一篇簡短的論文中,FDA團隊將這種毒素稱為“新FA鑲嵌型”,而非H型;CDC則使用了“F/A混合”這一詞語。
威斯康星大學的Eric Johnson提到,如果Arnon能盡早與可信賴的實驗室分享菌株,有關這種新毒素的警報可能早已解除。2014年,Johnson在JID上發表了一封憤怒的公開信,並在秋季收到了CDC的菌株。
上一篇:巨鼠受訓後可嗅出結核杆菌 研究人員擬廣泛推廣
下一篇:深層地下發現億萬年前微生物顛覆生命起源論